跨越黑龙江、辽宁、天津、河南、湖北5地，行程1万余公里，在海量数据中分析研判出犯罪嫌疑人身份踪迹信息，将28年前一起命案的4名犯罪嫌疑人全部抓获归案。
(相关资料图)
犯罪嫌疑人被押解回汉。王宽 摄
“时代在进步，科技在发展，只要我们永不言弃，犯罪嫌疑人隐藏得再深，迟早会漏出蛛丝马迹。”5月31日，青山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负责人王加国告诉长江日报记者，“此案的侦破既归功于警方不破不休的坚守，又归功于合成作战，让大数据说话，科技赋能提效，让尘封的积案真相大白。”
谜一般的案发现场
5月31日，回忆28年前案发当晚的情况，发鬓渐白的青山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负责人王加国记忆犹新。
1995年8月19日晚11时，青山区公安分局接到报警，31岁的邱某在家中被一伙人刺伤身亡。“邱某家中一片凌乱，一台电视机被搬到了门口，院子中间有血迹。”案发当时，第一批赶到现场的民警之一的王加国参加工作仅4年。因案发深夜，当时又停电，现场目击者少，民警分成多个组连夜走访，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。民警根据死者家属提供的信息顺线追查，锁定犯罪嫌疑人为4人，并明确了其中两人叶某、季某明的身份。
青山刑警正在进行大数据排查。王宽 摄
“天刚亮我们就出发，前往孝感追查两人行踪。”王加国回忆，当民警兵分两路，分别赶到叶某、季某明家中时，两人及其家属都不在家中，走访邻居亲友，也无人能说出他们的行踪。连续守候多日无果，民警只得返回武汉，并将叶某、季某明列为逃犯，持续追抓。
消失28年的凶手
“28年间，每年我们都会把案件调出来重新分析研判，希望能够发现新的线索。逢年过节，或当地习俗家人团聚的日子，我们都要到他们家去调查。”王加国记得，叶某、季某明两家居住地点相隔不远，中间有条河。“1996年夏天，我们去走访调查时，河里涨水，齐胸深的水，我们手挽手地蹚过去，调查结束，又手挽手地蹚回来。”
还有一年冬天，王加国和同事前往调查，刚下雪的地面白茫茫一片。他刚下车就一脚踏空，险些摔倒，好在反应迅速，手撑住地面没有掉下去。爬起来一看，踩空的位置是一个地窖，被稻草和大雪覆盖没有看出来。
一次次前往走访调查，一次次失望而归。两人犹如人间蒸发一般，音信全无。
直到2011年，迫于警方多次上门的压力，季某明突然到青山区公安分局投案自首，他交代案发当晚应叶某之约去给他“撑场面”，但否认参与行凶。由于没有其他证据佐证，青山警方按照法律规定对季某明采取取保候审措施，希望以此为突破点，找到叶某行踪。
后续调查发现，季某明事发后多年来与叶某并无任何联系，案件再次陷入僵局。叶某和他家人这一消失就是28年。
大数据“挖”出真凶
28年，刑侦大队侦查员换了一茬又一茬，破案的接力棒在一代又一代的刑侦民警手中传递，他们一直没有放弃。
2022年7月，青山区公安分局组建打击整治一体化作战中心，一种警种资源融合程度更深、效能更高的升级版合成作战机制应运而生。
办案民警找来已经发黄的案卷，对当年的办案情况和前期走访调查信息展开深度研判，发现叶某亲友关系复杂，人员众多。4月初，青山警方对其亲友信息重新进行梳理排序调查，并依托新的合成作战机制，利用新的技战法对相关数据展开深度研判。
“整整一个月，每天对着电脑屏幕工作到深夜，从海量数据中寻找蛛丝马迹。”专班民警余淏介绍，“眼睛看累了，头靠椅背闭眼休息会，排查了一个月时间。”办案民警排查了海量数据信息，通过反复碰撞筛选、分析研判，最终成功锁定叶某的女儿身份。案发时，她才5岁，案发后也不知去向。在排查时发现其与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一李姓男子联系较为紧密。
“根据前期摸排调查的情况，叶家在黑龙江并无亲友。结合案发前叶某已入赘女方家，女儿随母亲姓氏这条信息分析，李某会不会就是叶某？”专班民警集中精力对相关数据信息开展攻坚。最终在黑龙江警方协助下，锁定李某就是叶某。
5月17日，专案组7名民警出发，奔赴2600公里外的黑龙江省牡丹江市东宁市。“你们还是来了。”专案组民警突然出现在眼前，叶某如实说道。经突审，叶某如实交代了28年案发当晚的全部经过。涉案犯罪嫌疑人除叶某、季某明外，还有其同乡高某营、“兵兵”等2人。
青山警方在黑龙江就地突审犯罪嫌疑人。王宽 摄
5月18日，专案组民警在辽宁省葫芦岛市将季某明抓获。5月20日凌晨4时，高某营在孝感落网。5月23日，藏匿在河南省南阳市的李某斌（兵兵）被专案组民警抓获。
不敢回家的父亲
至此，尘封28年的此案真相大白：1995年8月19日晚11时，叶某通过季某明邀约高某营、李某斌到邱某家索要800元欠款，双方发生冲突时邱某被刺死。案发后，叶某等4人连夜出逃。28年来，他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联系。叶某再也没回老家。
“东躲西藏，到处搬家，没有几天安生。”叶某交代，他东躲西藏最后逃到东宁市，这里距俄罗斯边境只有24公里。
28年来，他一直没有办过第二代身份证，化名李某打零工为生，也不敢与亲友联系，家人离世都不敢回来，时时刻刻惦记几个年幼的孩子，也不敢见面。他更没有乘坐过火车、高铁等公共交通工具，工钱都打到同事的银行卡中。直到现在年事渐高，他才跟已成年的子女取得联系。
青山警方在一体化作战中心进行一体化作战。王宽 摄
“案件的成功侦破离不开强大的合成作战能力。”青山警方主要负责人介绍。据了解，近年通过科技赋能，青山警方已经成功侦破3起难案积案。“我们将继续依托新的合成作战机制，强化积案攻坚，多破案、快破案，保一方平安。”青山警方主要负责人表示。
（长江日报记者张轶 万勤 通讯员王宽 冯威）
【编辑：赵可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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